民谣曰：七七菜，苦苦芽，紫茄子，豆腐渣，再加一根绿葱花，卷成菜蟒谁爱吃？爷爷赞，奶奶夸，唯我摇头光呲牙。

上了岁数的庄稼人，都经历过那段缺衣少食的艰难岁月，温饱得不到解决，家庭主妇们便变着花样让一家人填饱肚子，菜叶子、地瓜干、槐花饼、榆钱窝窝，一切能入口的东西，都会派上用场。

高粱馒头、玉米窝窝是农村人的家常饭，面粉粗，口味差，吃起来难以下咽，女人们便掺上一些白面，撒上些盐和花椒面，吃起来还爽口些。这种窝窝，看起来黑白相间，其实只是一层薄薄的白面作皮，主要成分还是粗粮，因此叫包皮窝窝，即便这样，也只有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才享用得起。

为补充粮面的不足，女人们把地瓜叶、萝卜叶、蔬菜叶，甚至鲜榆叶、嫩杨叶等没有刺激味道的植物叶片，清洗干净，撒上些盐，拌上点面，放在笼上蒸熟，叫作面叶子。条件好的家庭，还会加上香油蒜泥，味道要好得多。但榆叶发黏，杨叶味苦，扫帚菜口感涩，怎么吃都不是好滋味。

即便做豆腐剩下的豆腐渣，农村人也不舍得喂猪，加些油盐，蒸成馒头，叫作豆腐渣窝窝，虽然没有多少营养，吃起来还蛮有味道。还有一种“美食”，就是把弹棉花剩下的棉种，在碾上轧扁，掺一些面粉做成丸子。在锅里煮开，每人一碗，叫作棉种丸子，这种丸子，有一种棉壳的苦辣味，吃起来困难，还不好消化。听老人讲，条件差的时候，家家断粮，人们便到湖中去捞杂草，窄窄长长的那种绿色水草，洗净剁碎，掺点面粉，放些油盐，蒸熟直接入口，这种杂草，有种淤泥的腥气味，不当饭不说，吃了肚子还很不舒服。

现在条件好了，人们还延续了当年的一些食物做法。譬如，卷菜蟒，就是擀一张大饼，放上切碎的韭菜、马蜂菜，撒上油盐调料，再磕上个鸡蛋，卷成蟒状，放在笼上蒸熟，吃起来味道鲜美，大人孩子们都特别喜欢。

文/丁明烨 画/王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