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写过一篇文章《一座沧桑的老院落》,一个同事看后,感觉很有韵味,问:“为何不写写咱们门前的老槐树呢?”原来同事是因为对老槐树无以言表的深深情怀不知如何表达,才发此感慨。
这些老槐树就在我们厂门口,天天来来回回,在单位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它们见证了烟厂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从烟厂1950年建厂始,经历2003年组织结构调整,到目前厂房虽屹立如初,但厂早已易名。更何况,就目前菏泽老城区,除了厂门口这段广福街北段老槐树相对多些,也就剩下东方红、道北街零零散散不多的几颗这种老槐树了吧。
说多,其实,也就厂门口从北到南大约500米的距离上有,两边三三两两的耸立着些老槐树,即国槐,而非开白花的洋槐。原来再靠南北两边的槐树因为街道扩建已被砍伐了。与整道街比起来也不算太长,因为厂门口这条道,如果南北贯通有好几里呢。也不知这些老树是何时栽植的,听周围居民讲至少有六十多年的光景。随着城市拆迁进程的推进,不知已在此生长多年的老槐树还能陪伴大家多久,每天走过这些长势各异的老树,心中自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心中隐隐涌动,不知如何抒怀。
道路两旁的老槐树,在树干2、3米处分岔,华盖亭亭,树冠巨大。冬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随着周围寂落的土灰色的建筑一同隐入萧条的冬,很少有人关注它们的存在。但一旦大家想晒个物件什么的就自然想到了它们。在自家门前,不是现成的柱子吗!于是在它们的身上勒上铁条、甚而钉上钉子,全然不顾及到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但老槐树从不计较这些。一到夏天,枝叶依然茂盛,简直就是用树叶一层层搭起高大的“凉棚”,给街两旁做小生意的小商小贩和路人遮挡天空直射来的阳光,供午休后的老者树下聊天、下棋、乘凉。槐树成荫,郁郁葱葱,好像守护这条街道的忠诚卫士,就算是突然下起了小雨,也不用着急,有密实的槐树叶给挡着,让人们可以从从容容移步到屋檐下。
这种黑槐随处可见,特别是以前的农村,在村口、田间地头、农家小院门前时不时的闯入人的眼帘。即便是现在,也依然是一些公园、街道的常见绿化植物,因为它的耐酸碱,宜成活,槐米、槐果皆可入药,即可当观赏植物也可美好环境、净化空气。
我对黑槐树也一直有种很浓重的情愫。缘于小时跟着奶奶在农村老家生活时,一个很有性格的年轻奶奶辈的邻居,在秋末的一天送给一小坛她腌制好的槐豆酱。真心好吃!这么多年过去,脑海中一直记着当时味道,特别是那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皮肉,好劲道,黏黏软软的,非常合口。可惜从那以后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槐豆酱了。
转眼间,几十年的时光,这些老槐树虽然长势的各异,有些树干甚而已中空,但一入春,依然很欣喜的长出嫩绿的树芽,看着周边居民的日常起居,来来回回,不动声色。开花时节偶有一些居民会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去钩树上的槐米,以备晒干当药材(可以做染料)出售,而那些长在高处的槐花则长成了黑黑的槐花豆,只可惜已无人会做槐豆酱了。
路两旁的老槐树,经过多年的风霜雪雨,默不作声,只是用自己毅然站立的姿态给鸟儿以家园,给蚁、虫已暖窝,陪伴路人、路两旁小门小户的居民和做各类小生意的商铺,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以自己的花、叶和果实滋养这路人和居民,同时也见证着他们生活的酸甜苦辣。现在,面对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不知老树会发出怎样的感慨,它深深扎根在泥土下的根须是不是感受到了周围土地的变迁,它也会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担忧吗?如今的城市建设者们会因为它们的古老的身姿、沧桑的容颜而包容、爱惜它们,使它们依然笑对发展的城市,而康健的屹立在门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