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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人的儒与道
  □ 张叶

  我们到达巴黎的当地时间是7月13日下午。休息一晚后,大家都早早的起来,跟所有巴黎市民一样,匆匆奔向同一个地点。如果当时有一架直升飞机从巴黎上空掠过,会看见四面八方的人流似绸带般向市中心靠拢——那条叫做“香榭丽舍”的街道。 

  那天是7月14日,法国的国庆日。上午在香街举行隆重的阅兵式,用“隆重”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从上午9点到11点等待阅兵开始的当儿,站在街上的法国士兵左摇右晃,窃窃私语,似乎不太知道“站军姿”为何物,更不用提我们伟大的解放军,就连我们大学生军训时站的军姿都比不上!阅兵正式开始,步兵方阵更是让我无语,行不成行,列不成列,参差不齐,就如平常人散步般走着走着就失了神儿……

  像法国军队一样,似乎巴黎人也没有觉得阅兵是多么正式和光荣的伟大使命,要怀着多么虔诚和庄重的心与之相衬,爱不爱国似乎与一场阅兵毫无干系。在这个曾掀起过法国大革命浪潮的街头,在这个曾欢呼过拿破仑凯旋的地方,这场阅兵更像是一次全城狂欢的序曲,法国士兵亦是这个party的狂欢者,没有什么可以剥夺他们在这个party里放松的权利,他们和普通市民一起,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欢庆。 

  这场party的重头戏是晚上在埃菲尔铁塔的烟花。凉风习习的夜晚坐在草坪上欣赏埃菲尔的烟火自然是极好的。无奈巴黎天彻底黑透要十一点,我们四人九点到的时候天还未黑。宽广的战神广场却已坐满了人,铁塔下似有乐队在演出,与人们一起等待烟火的开始。

  巴黎不愧是神奇的浪漫之都。人那么多,却不会让你心烦。伴着夜风,伴着埃菲尔夜景,伴着前方演奏的乐声,人人自得其乐,大笑着,愉快地交谈,亦互不相扰。就像余秋雨在“花神咖啡”所感受到的,巴黎人有着外界事物不会影响自己的自信,和不去打扰他人空间的尊重,所以,即便人群拥挤,你也不会有被别人探触隐私的不安,就像铁塔下的人们,闲适而放松。

  中国的传统思想是,“宏心壮志”似与“想撒坦荡”是天生的矛盾。儒家的“入世”和道家的“出世”更是互为对立。于是传统的中国人要么是襟怀抱负忧国忧民终日劳作,要么自由浪荡碌碌无为终日吟诗抚琴。巴黎人却告诉我们另一种逻辑——“富贵乃吾愿,帝乡亦可期。”白天,他们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晚上他们也会为埃菲尔的烟火而狂欢。他们不会被理想束缚自由的翅膀,亦不会因潇洒遗忘满怀的抱负。巴黎,完美地调和了遥远东方国度里那对儒与道的矛盾,调和出一个无限魅力的巴黎。在我们火力全开,追赶最后一班地铁时,身后,依稀传来巴黎人的阵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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