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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祁连山
  □ 韩文献

  巍峨祁连山,挺拔入云端。

  牛羊满山坡,马群遍草原。

  ——青海民谣

  祁连山一名就是古代匈奴语,意为“天之山”。迄今为止,游牧在这里的匈奴人的直系后裔——尧熬尔人仍然叫祁连山为“腾格里大坂”,意思也是“天之山”。

  汉代名将霍去病曾带精锐骑兵,穿越祁连山,突袭匈奴,夺得河西,使汉王朝“设四郡,据两关”,翻开千里走廊新的一页。隋时,青海境内吐谷浑壮大,骚扰中原,隋炀帝御驾亲征,穿越祁连山击败吐谷浑,使青海首次纳入中原王朝版图。霍去病与隋炀帝在穿越祁连山时,都曾利用祁连山中长达40公里的天然峡谷扁都口。此处至今还留有屯军遗址。这条古道现已修建为从西宁至张掖的227国道,我们也是沿此道穿越祁连山。

  长长的峡谷,看远方高耸的雪山白雪皑皑,大通河水九曲回肠,从云雪深处流来,像一条明晃晃的玉带,蜿蜒在这祁连山腹地,两岸是大片正怒放着的油菜花,在阳光之下,分外耀眼,浮光耀金,连扑面而来的阵阵山风中都满含菜花香味。起伏的丘陵地带种着青稞,在山风中起伏,像是为金黄的菜花镶上了青色的花边。再往上便是延绵不绝的草场,盛夏正是牧草旺盛时节,放眼远眺,整个天地之间,金黄的油菜花、油绿的青稞、白云般流动的羊群、黑色的牦牛、矫健的骏马和星罗棋布的牧民帐篷,构成一幅壮观无比的祁连山画卷。

  祁连山的四季从来不甚分明,春不像春,夏不像夏。所谓“祁连六月雪”,就是祁连山气候和自然景观的写照。祁连山中的河谷和洼地,海拔平均3000多米;而祁连山浪峰般的高山顶则在4000至5000米之上。祁连山的每一个山峰本来就显得气势雄伟,人称是“石骨峥嵘,鸟道盘错”。这些由冰雪和石头凝成的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的脉脊,有如用巨斧劈雕一般。至于因高山上终年积雪而形成宽阔硕长的冰川,那是雪山的一绝!冰川是长年不溶化的,好似披挂在雪山众神身上的条条洁白的“哈达”。它们千姿百态,躺卧在雪山上,如白虎藏匿,如银蛇盘绕;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有如钻石发出万簇光芒;在霞光的色染中,冰川则有无法描摹的瑰丽!

  祁连山的原始森林景区更是风光迷人,立夏之后,山林之中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这里有云杉、圆柏、杨树等林木以及鞭麻、黑刺、山柳等灌木。此外,祁连山的密林雪岭之中,还有许多游荡的鹿群或奔跑,或徘徊其间,野趣浓烈,生态优美。

  祁连之美还美在奇峰云雾,“暮雨朝云几日归,如丝如湿人依偎”。夏季的祁连多夜雨,我们在此游荡的几天里,浓云厚雾像一缕缕银丝素绕在山腰间,忽而又变成滚滚青烟,在山际间飘逸。不经意中,它会滑过你的脸颊,落进你的心田,身临其境,恍如梦中。天空放晴山际间的浓雾消失得无影无踪,深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与这绿草如茵的大草原和成群的牛羊交相辉映,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燕麦、青稞的浓浓绿色和这种成熟季节沁人心脾的芳香,渲染了这座山的艳丽,让我们这些平原过来的游客在这尘世艳光中欢呼不绝……

  这里的山起伏舒缓、蛇形虎伏,诉说着当年隋炀帝的万乘铁骑横扫千里、气吞莽野的壮举,这里的水清澈见底、倒淌奔西,蕴藏着昔日西路军的三军将士转战河西、震撼人间的悲歌。雪地里觅食的牛羊,分明还有吐谷浑帐前的遗风,山路上疾驰的骏马,丝毫不减霍去病胯下的彪悍,高台上猎猎作响的经幡承载着藏族同胞虔诚的祈愿,岩石间萧萧而立的松柳昭示着祁连人民倔强的性格,那一草,那一木,那流水,那飞鸟,那牛,那羊,那人,那景……让我们阵阵欢呼,惊叹不已!

  夕阳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凝望着黛蓝的祁连山,朔风萧萧,驼铃声声。

  卓尔山最顶端的烽火台占尽了高度,用深邃的目光俯视着脚下这座现代、美丽的崭新祁连县城。站在它的顶上,一副美轮美奂的丹霞地貌就像是大自然这位丹青高手刻意展示给我们的水墨画。红色的砾岩、砂岩组成了它奇特的造型,视野所及,楼阁亭台、园林皇宫、寺院道观……任凭你有多少想象力,它就会赋予你多少叹为观止的新内容,青草、绿树、红山、碧水、蓝天、白云……站在卓尔山上,你不由得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妙,不由得为集如此诸多的色彩于一身的祁连风光大声叫绝。

  我们在山顶刻有“天境祁连”的牛石旁争相留影,在烽火台上振臂高呼,以丹霞地貌为背景摄取最美的自然风光。那一刻,所有的尘世烦恼都离我们远去。人人心境开阔,思绪飞扬,目光纯净,呼吸流畅,在天地博大的胸怀里,这些笑脸就像是盛开的一朵朵山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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