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写生,经常。然而与同事一起写生,还是第一次。
一个单位就如一家人,无论去古城凤凰、原生态的苗寨还是美如画的张家界,我们画的就是各自的原本的生活。谈论着如何更好地将其表现出来,各种观点的碰撞,各种技法的不同,争执不断却也其乐融融。
在我看来,写生的要义是在这个“生”字上,它首先是相对“熟”而安身立命的。“熟”字本身并没有什么贬义,而多数状况下它还是褒义的。如“成熟”、“娴熟”、“熟中生巧”等等。可偏偏在画画这件事上,“熟”给画家带来了厄运。若画的风格面貌熟了,人称似曾相识,无兴趣光顾;画的技法熟了,甜、腻、油、滑之类的东西则伴随而来。因此,对画家来说,谁沾了“熟”便沾了些晦气。
再者,它是相对于“死”而安身立命的,所谓的“死”是传统中某些死去的部分。如那些类型化、程式化的东西。本来它们是艺术成熟的标志,但成熟同时也标志着一个生命开始走向它的反面。徐悲鸿先生就曾警示人们:“一本芥子园画谱,断送了中国画的生命。”话虽偏激,却道出了真理。因为画家一味地因袭模仿,去走捷径,似乎占了便宜,却断了源头活水,最后其艺术只能枯萎。
我的油画风景作品均是对景写生。这些作品已不是写生练习,更不是自然景色的再现,而是面对自然,进行绘画语言转换和情感表达的探索过程。寄希望能脱开对以往叙述性再现情感表现的依赖,更注重画面视觉因素与情感抒发的直接性。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写生就是创作,而且更带有原创性质,因为它是直接从观看开始。关于写生中的如何观看,我越来越体会出马蒂斯下面这段话的深刻性:“不带偏见的观看事物的努力,需要勇气这类的东西,这种勇气对要像头一次看东西时那样看每一事物的美术家来说是根本的,他应该像他是孩子时那样去看生活,假使他丧失了这种能力,他就不可能以独创的方式来表现自我。”自然和生活虽然是源头活水,但它通往艺术时经过的是一条心渠。跟孩子相比在这条心渠上我们不是少了什么,而是多了什么……
绘画风格没有高低之分,发自内心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