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只有当娘的能做到……”单县徐寨镇刘堂村的村民每每说起本村70多岁的老太太张玉芬23年精心照料瘫痪儿子刘逢文的事，皆如是感慨。

　　“娘对儿还有啥二心啊！”张玉芬老人爱这样回答：“俺就当俺这个儿子还没有长大，正需要娘抚养……”

　　然而，面对体态硕大、满头须发的“婴儿”，老娘总是提襟拭泪：“乖儿，你站不起来，老娘哪能忍心走啊！”

　　1985年初夏的一天，17岁的刘逢文活蹦乱跳地随父亲到田里灌溉小麦。当清澈的井水汩汩流向饥渴的麦垄，爷俩方才缓了口气。一时大汗淋漓的逢文仰仗自己年轻体壮，不顾父亲呵斥，脱掉上衣用井水洗头冲身子，尽情享受清凉爽快。晚上回到家，刘逢文浑身灼烫寒颤，起初自以为感冒，遂到村卫生室买了感冒药服下，可然而直到第二天高烧仍没有消退。一家人赶忙用地排车将逢文送到县城医院救治。大夫初诊为凉水引起的神经损伤，住院治疗了十几天，高烧退了，而四肢却动弹不得。医生说，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张玉芬夫妇认为：不就是冲个凉水澡，不至于使一个健壮如牛的孩子瘫痪吧。于是，全家人抬着逢文辗转北京、上海等知名医院求治，然而逢文的病始终不见好转。

　　就这样，刘逢文落了个头脑清醒、能吃能睡、四肢瘫痪的“植物人”。 张玉芬有4个儿子，老大过继他人，老二刚刚成家，小儿正上初中，老伴耕种7亩田地，照顾三儿子逢文便落在了张玉芬身上。

　　瘫痪儿子的每一口饭都由张玉芬喂。后来，张玉芬思想着在逢文依靠的墙上悬挂了一只竹筒，稀饭倒进竹筒，逢文可自行食用，这样张玉芬可趁机忙其他家务。

　　收拾儿子大小便是张玉芬最费力的难题。逢文身大体重，每次帮儿子翻身，瘦弱的母亲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为了减轻娘的负担，逢文故意少吃饭少喝水，减少排泄，娘发现后，心疼地说：“你小时候，不都是娘给你擦屎刮尿么。不管你多大，你都是娘的儿子，娘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逢文免不了急躁不安，脾气乖戾。明明刚晾晒的被褥，逢文硬说咯得睡不着。此时，娘最懂得、最理解儿的心。她把收音机放在儿的枕边，调出儿爱听的豫剧、相声，娘俩一起守候着特有的亲情和快乐。待儿子情绪稳定后，娘会默默离开，到院外清洗儿子的便布……

　　去年，老伴带着懊悔溘然长逝。瞬间少了主心骨，年逾70岁的张玉芬老人平添了些许华发。当年活泼的少年如今已经“躺”成了中年，伺候儿子的23个年头里张玉芬老人没赶过集，没串过亲。有时，面对白发苍苍的老娘，逢文问：“娘，俺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呀，不如死了，也少连累您！”此时此刻，张玉芬的心总是像刀绞一样，她责怪自己一时言穷词尽，不能给儿子站起来的信心和力量。“只要你叫着娘，娘再老，娘也不会离开俺儿子……”一手抚摸着儿子的脑门，一手拭着纵横的泪水，老娘张玉芬深情说。

　　近日，市县驻村工作队扣开了张玉芬老人的柴门，将两只山羊交给老人，希望老人养羊增收，贴补家用。此时，张玉芬老人再一次潸然泪下。老人忙把羊牵进屋里，激动地告诉儿子：“这是政府的心意，咱要好好养着！娘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站起来，你赶着羊群满田野里和羊一块儿撒欢……”

通讯员 刘厚珉 单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