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专家姜波认为,在我国北方,馓子因清明寒食而来,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食物。苏东坡诗云:“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褊佳人缠臂金。”即是对馓子难得的称赞。
单县黄岗赵家馓子最具代表性,具有无渣、酥脆、浓香的特点,几乎是每一位单县人从小吃到大的家乡味道。这些年,要想吃到赵安先亲手制作的馓子,必须提前预约,还必须在每天上午12点前到其黄岗镇四街村的家现场购买。
这是因为老赵将开始制作馓子的时间严格规定在每天凌晨一点整。此时,老赵一家人都必须从睡梦中醒来,到厨房按照各自分工,开始拉条、缠条、炸制、凉透。“这不是趁夜保密手艺,而是必要的工序,需要赶在这个点上,因为头天下午醒好的面不等人。”赵安先说,要想做出最松脆可口的馓子,醒面是至关重要的环节,醒不透就拉不出细长劲道的条子,而醒得久了,又会失去韧性,一碰就断。别看面盆中只有十几斤面,可炸制的过程要持续七八个小时。
赵安先家的馓子味道好,众人皆知,而对老赵及其一家人来说,馓子的个中滋味,只有他们知道。老赵说,他从记事起,就见自己的爷爷制作馓子,七岁时便跟着做馓子,至今已有40多个年头。老赵特别强调,他每天仅能做30斤馓子,再多就不能保证本来味道了,因为一旦超出了人的精神和体力,势必会影响馓子的质量。
随着食品制造的机械化推广应用,老赵也曾试过用机械和面、拉条,但不成功。“人手的感应是机械不可替代的,脱离了纯粹的手工,馓子就失去了老味道。”赵安先说。
制作馓子,既辛苦还不挣钱,为啥老赵一家守着一口小小的油锅,忍受烟熏、火燎、油溅、煎熬呢?其实,十几年前,赵安先曾为了养家糊口,到青岛开了一家小超市。眼瞅着家传的手艺无人为继,老父亲忧心忡忡又心疼儿子,便夜里做馓子,白天干泥瓦匠,靠出苦力贴补家用,不料从施工架上失足落地,造成头颅骨折,险些丧命。于是,赵安先回家照顾老父亲,靠在病榻前,他向父亲承诺:丢了4年的馓子手艺再“拿起来”,保证以后不管贫与富,都不会丢了。
赵安先有两个儿子,兄弟俩还都顺应父亲的心愿,对馓子的家传手艺情有独钟。大儿子赵延森说:“父亲对爷爷的承诺不仅是家传手艺,还是一种家风孝道,我一定要把这门手艺和良好家风传承下去。”
其实,家传不只是承诺,还需要顽强的毅力。赵延森刚刚接手之初,每每凌晨起床,坐在油锅边,时不时会打盹,父亲赵安先就会用热油筷子敲击儿子的手腕,一道道烙印至今清晰可见,而老赵双手上的伤疤和老茧则是儿子所没有的。“没有这样的艰苦历练,是做不出纯正的馓子来的。”赵安先说。
2017年8月18日,央视《魅力中国城》栏目录制现场,菏泽市与石河子市“魅力对决”,作为“魅力项目”展示,赵安先和儿子赵延森即时制作了名吃馓子,为菏泽赢得了满堂喝彩。
如今,赵家馓子已被外出务工者带到了全国各地,甚至带出国门,受到了俄罗斯人的啧啧称赞。
去年以来,赵安先毅然打破了家传手艺不外传的陈规陋习,在单县扶贫单位、妇联组织的支持下,在自家小院里,连续举办了4期“巾帼扶贫班”,数十名贫困家庭妇女从赵安先手里掌握了制作馓子的“秘籍”,自立门户,增收脱贫。由此,赵家馓子之外的“新味道”又被人们津津乐道。
通讯员 刘厚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