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唐伯虎的那首诗“有灯无月不误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似银。满街珠翠游春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樽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在我看来,灯月交辉,游人如织,才算是真正的元宵节。
说起元宵节,便不得不说灯,说起灯,又总会情不自禁地怀念童年来。儿时的元宵节至今想来,都是五彩缤纷的。那时刚过除夕,母亲便催着父亲动手给我们做花灯。父亲笑道:“这么着急?”母亲说:“有月无灯不算春,没春怎么行,花灯一定是要的。”只字不识的母亲,不知从哪里听到唐伯虎的这句“有月无灯不算春”,便固执地在每年元宵节,要给我们做一盏花灯。
儿时的花灯都是自家做的,很简单,几根竹篾,红红的绢纸,再找出烟盒里的锡纸来,手巧的剪上几朵花或者动物,手不巧的,剪上几个棱形,再往红红的花灯上一贴,无论怎样,在我们看来,都是巧夺天工般地美丽。
最喜欢是元宵节的晚上,如果是个晴朗的天,那是非常美妙的,天上月辉轻洒,地上红灯漫行,最欢快的是我们的笑声。
后来,我上学了,那一天看到了唐伯虎的诗,因为那句“有月无灯不算春”,竟觉十分亲切,回家了再将整首诗念给母亲听,母亲只是说:“真好听!”她当成歌儿来听了。
大学毕业后,我窝在城里不回家,元宵节便跑到街上看灯展。最喜欢的是宫灯,红红的一片不断地转着,转出个西施浣纱,又转出个昭君出塞,可当看到嫦娥奔月的时候,我忽然很想家了,站在大街上就给家里打起了电话,告诉母亲,我在看灯呢。
电话那头,母亲激动又温柔地说:“看灯好,有月无灯不算春,你爹也给你做了一盏灯,在院子里挂着,保佑你一年顺利!”听着,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的我,竟流下泪来。
现在,我也是母亲了,儿子三岁那年,我早早地便给他准备了一个漂亮的花灯,老公笑话我:“天气不好,晚上跑出去玩花灯会生病的。”我说就算是在家拎着也是好的,“有月无灯不算春”!春是什么,春是年首,春好了,便什么都会好的。
现在想来,从我的童年到儿子的童年,从母亲到我,元宵节的灯,不仅是一种快乐,更是一种关爱与呵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