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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一碗汤
  □  青木

  我的家乡,鲁西南一个小城。人们见面打招呼问的不是“吃了吗?”而是“喝汤了吗?”

  喝汤,就是家乡人对吃饭的另一种说法。据说这源于经济困难时期,人多食物少,食不饱腹的困境让能干的主妇们琢磨出了这种吃食,少量的淀粉加以大量的水煮制成汤,这种食物能以最少的食材在最短的时间内带来饱腹感。一户户人家就靠着一碗碗汤度过了饥荒。困难时期过去了,但饮食习惯已然形成,日常饮食中菜可以不炒,汤不能不喝,早晚见面人们便习惯了问一句“喝汤了吗?”

  汤的基础是淀粉和水,但勤劳的人们把智慧发扬在饮食上,碗里的汤就有了不同的形态和味道。平淡无奇却能安抚肠胃的是鸡蛋面汤;严寒冬日里暖心暖肺的是浓香滚烫的羊肉汤和罐子汤。早晨的胡辣汤热辣料足柔滑酸爽;晚上一勺黄澄澄的糊粥清香微苦,豆香米香醇厚、入口爽滑细糯,温胃养胃,喝完碗不留痕。滑肉汤、丸子汤鲜而不腻,牛肉汤、老鸡汤鲜香味美、入口顺滑最是滋补。

  夏天烈日蒸腾,人也变得无精打采、食欲不振,一碗小鱼汤是最能让人胃口大开的。早市上,刚捞上来的寸许长的小鱼,在水盆里活蹦乱跳。跳完广场舞的大妈、大姨们正好称几把拎着。拿回家,挨个挤去内脏,挂一层鸡蛋薄面糊,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西红柿正是汁水饱满的时候,挑一枚熟透了的去皮切块,热锅翻炒出酱汁,加入热水烧沸,再搅入水淀粉和鸡蛋液,一碗色泽鲜艳的西红柿鸡蛋汤,趁热放两把炸好的小酥鱼和一勺蒜醋汁,舀一勺入口,西红柿的酸甜、鸡蛋花的滑嫩、蒜醋汁的酸爽、炸小鱼的酥香糅合在一起,解暑气、开食欲,一碗下去无比满足。

  秋叶落,羊儿肥。在家乡,入冬,户户都煮羊肉汤。膘肥肉美的青山羊,连骨带肉剁大块,清水下锅,大火烧开,中火慢炖。在骨肉即将分离前捞出锅,剔骨拆肉。羊腿那几段一定是放在老人或者小孩碗里,没加任何佐料的肉紧致润滑,入口带着清甜。拆完的肉放大盘,骨头放进汤锅继续煮,再顺手丢进几枚干辣椒。煮到汤色发白,捞出骨头和辣椒,煮软的干辣椒合着煮熟的羊油掺在一起捣成红艳艳的辣椒羊油。汤色转白时,即是这一锅汤即将炖成时,捏一撮盐撒入锅调味。之前拆好的羊肉抓两把放入碗中,浇几勺滚烫羊汤,葱花香菜细细切碎,和辣椒羊油一起放在汤面,红白绿相间,与热汤融出诱人香味。妈妈手擀的软饼,或果木烤出的芝麻烧饼,一口饼一口汤,那是寒气盈窗的冬日,最暖心暖胃的家乡味道。

  如果记忆是容器,味蕾定是忠实的记录者,记录着那一碗碗汤的味道,记录着经历过的每一寸美好时光。无论走过多少岁月,家乡那碗汤,是心底最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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